中国人信仰的根源辨析 马克思主义与科学发展观 中国人信仰的根源辨析 刘 ’ 未 （延安党校 陕西延安７１６０００） 【摘要】信仰是人类社会永恒的主题。在思想多元化的 中击下产生了关于中国人有无信仰的争论。本文认为中国传统文化中以“天 命”为起源，以身处社会之中的“人”为信仰主体，以道德信仰作为核心内容，以“天人合一”为终极价值关怀，构成了独具中国特色的信 仰体系。当代中国信仰重构应在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信仰统领社会发展的同时，更应反身向后从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求精神力量，才能真正实 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 【关键词】信仰；中国传统文化；探源 信仰是人 特有的精神活动，因而也成为人类社会永恒的主 题。转型期的中国社会，经济快速发展与全球化的；中击，使人们的 精神生活也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随之而出现了信仰的危机。信仰 作为文化价值观念体系的核心内容也必须在此基础上做出相应的 调整。党的报告特别强调：要建设优秀的传统文化传承体系， 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对于当代中国信仰的重构还应反身向后 从中国传统文化思想中寻求精神力量。 关于中国人信仰有无的争论 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得到快速发展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但 一的，因而学者的观点仍是值得探讨的。 ３、处在转型期的中国社会呈现出信仰危机的状态 随着市场经济向纵深发展，中国正不可避免的步入了社会转型 期。这一时期的中国人在思想上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政治上，社 、物质财富的增加也随之而产生许多社会问题。在分析现实问题的 过程中人们将目光转向了思想领域，一场关于中国人到底有没有信 仰的争论由此展开。 １、多数西方人认为中国人没有自己的信仰 美国最负盛名的决策咨询机构兰德公司撰文并预言：２０２０年中 国将成为世界最穷的国家。其根本原因在于中国人没有自己的信 仰。文章认为：中国人在心理上受无神论思想的影响，排斥宗教信 仰并将其视为迷信；但在行为上却表现为泛神论，拜鬼敬神的现象 非常普遍。当在精神领域中无法形成社会普遍认可的信仰时，便丧 失了敬畏之心，导致个人的自我意识被无限夸大，人们习惯于按照 自己的意志确定各自行为。当人们心中没有罪恶感时，人性中的残 忍和冷漠便暴露出采。也正因为没有信仰，所以“纵观中国整个历 史，最残忍的争斗和都来自于他们内部自己。”…信仰的缺失 会主义在经历苏东剧变后与资本主义经济的持续繁荣形成鲜明对 比，马克思主义的国家主导信仰因受到质疑而不断被弱化；经济上，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每个人在一味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 的同时，却跌破了道德的底线，并侵入到经济、政治和文化等各领 域。使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国家间的特征逐渐模糊；思想上，未来 人类社会的终极发展目标到底是中国古代贤人所提倡的“天人合 ”的理想境界，还是马克思所宣称的“人的自由的全面的发展” 社会，亦或是西方学者所标榜的将自由与民主视为“人类历史的终 结”？人们面临着不同的选择。 当代中国处在历史的十字路口，究竟该信仰什么，要实现什么 样的信仰以及怎样实践自己的信仰成为摆在国人面前急需解决的 现实问题。如果说西方的论断不足为信，中国学者的某些观点也未 必正确，但社会现实已表明，信仰的危机正充斥于中国社会的每个 角落，使每个人都能直观地感受到。虽然中国人从不认为自己没有 信仰，但在社会现实面前，中国人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生活在 一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之中。 二、中国传统文化中所蕴含的信仰观 心理学家荣格说：“尽管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为什么身体需要 ， 便中国人将对金钱与权力的追求视为人生的终极价值目标，在行动 上就表现为自私自利和缺乏同情心，而这样的国家是不可能得到国 际社会的信任与尊重的。 以上事实反应了国际社会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对中国人信仰观 的普遍看法。虽然这是基于对中国的社会现实问题的分析而得出 的结论，但由于西方人不能真正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内涵与实质， 因而未免过于夸大和片面、有失公允。 ２、一些国内学者也认为中国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信仰 但每个人都出于一种本能的要求摄取着盐分……大部分的人从记 忆难及的蛮荒时代起就感受到了一种信仰的需要，需要信仰是～种 生命的延续。” 如果信仰是人所必须的，那么中华民族五千年的 历史长河中一定存在着某种支撑其发展的精神追求，而这必定有信 仰的存在。以中国传统文化为依托的信仰力图将现实存在与内在 超越紧密相连，人在现实中便能实践自己的信仰而完成精神的自我 超越。这种信仰观的存在有其内在的合理性。因此中国传统文化 中的信仰观总体应涵盖以下内容： １、以“天命”为起源的信仰观 中国学者中对于中国是否有￣ｇ－ｔ＠这一问题有不同看法。从狭 义的角度看，信仰是指对“此岸”的超越和对“彼岸”的纯精神对 为信仰提供终极价值取向首先要从“天”、“天命”的提出开始。 象的信服，信仰因不随现实生活的改变而改变最终成为永恒。只有 中国古代天命论思想由来已久。“天者，万物之祖也。”中国人很早 将“精神与物质严格区分开采” 的信仰才能称之为真正的信仰。 就将“天”作为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来崇拜。商朝统治者提出“帝 当信仰被界定为彼岸的、超验的和纯精神的信仰时，信仰就成为宗 立子生商”（《诗经・商颂》），以此来证明其统治的合法性与权威性。 教信仰。就中国而言，一方面，民间信仰主要表现为功利性和实用 周朝进一步修正了“天命论”的思想，提出“以德配天”。“天”被 性，与超验的、纯精神的信仰相悖，所以不能算做信仰。另一方面， 传统文化中的道德思想也不能成为信仰，因为它着眼于主体对现实 生活的追求，是此岸的，同样与狭义的信仰内涵相悖。更有学者直 接断言：中国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仰。其原因在于中国没有真正 的个人，因而无法形成的自我意识。没有个人的精神需要， 信仰更是无从谈起。 对信仰狭义的理解不能涵盖信仰的全部内容。由于中西方文 化的差异，对信仰的理解应立足于广义的角度。即，信仰是处在一 定日寸期和一定社会中的人们对于某种世界观、人生观￣［３ｔｆｉ＂值观等观 念的遵守和奉行，且人的思想的性是天然具有的而不是被赋予 一周人赋予了绝对的权利，成为有意志的人格神，因而具有了宗教的 意义。西周政治瓦解后，这种宗教的“天”目渐衰落，自然之“天” 开始崛起，但天的超越性始终是被认可的。儒家秉承了这一思想， 将道德的根源归于对“天”的顺从。于是“天”成为一切价值的 内在依据和衡量一切价值是否真正具有价值以及价值大小的绝对 标准。 对形而上的超越性的追求是～切信仰存在的前提。中国文化 中没有上帝的概念并不等于中国文化中没有对形而上的超越性的 追求。对“天”的遵从与向往最终在行动中表现出对“天”的敬畏， 是中国人的信仰赖以产生并得以升华的根本来源。 ２一 《新西部》２０１３．１１期 中国人信仰的根源辨析 ２、以社会中的“人”作为信仰的主体 马克思主义与科学发展观 统文化的精髓，才能实现民族文化的自觉和自信。 １、基于传统文化的信仰观，更能实现中国社会的普遍认同形成 社会凝聚力 信仰首先是人的信仰，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信仰观同样强调对人 的关注。与西方信仰观强调入的自由意志不同的是，中国传统文化 中总是将对“人”的关注放置于一定的社会或群体之中。人作为 肉体的存在与自然界的众生是平等的，但人何以能驾驭自然界，高 于其他的生物，而成为世界的主宰？《论语》中有云：“人，走不若马， 力不若牛，而为之用，何也？盖能群也。”这充分说明人的主观能动 性的发挥要依赖于其所处的社会环境，离开这一环境个人的力量是 苍白的，其作用的发挥终究是有限的。而同时也强调，个人生命价 值的实现最终应放置于一定的社会中，以得到社会的认可为前提。 古代文人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崇高理想，同样认为个 信仰是受一定社会文化影响的群体或生活于文化群体中的个 体所拥有的信仰，人有归属感的需求，总希望将自己纳入一定的社 会群体之中。具有共同社会文化背景和价值追求的人才能产生 同的信仰，进而在行为上表现为趋同性。共同的信仰是形成民族凝 聚力的源泉。共同的信仰所产生的凝聚力具有其他形式所无法比 拟的优越性，因为它是以纯粹的精神感召为纽带，对于群体中的个 人产生的影响深刻而持久。长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熏陶的中国人 更易于接受本民族的思想理念，指导自己的行动，规范自身的言行， 人价值的实现最终是为实现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当个人的生命与 并形成社会合力。 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紧密相连时，那种崇高的责任感与使命感便油然 ２、基于传统文化的信仰观，更能与国情相契合推动中国特色社 而生，为成全“大我”而牺牲“小我”便成为一种悲壮的自觉。中 会主义建设 国传统文化信仰观中的这一显著特点一直影响并激励着后来的中 首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中国党倡导的中国未来发 国人，我们常说：中国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就是这 展的光明之路，但这一伟大的事业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也没 一观点的集中表现和最好诠释。 有绝对完善的理论作为指导。党人秉承着敢为天下先的勇气 ３、以道德信仰为核心内容的信仰观 正在开创着一项前所未有的伟大事业，因而首先应从中国传统文化 传统文化中历来注重人的道德修养，道德内在的具有实现人的 中寻求精神力量。其次，近年来党所培育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 自我超越意蕴，进而表现出信仰的特征。只有道德能使人超越本能、 观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作为重要来源之一。而其所倡导的主要 欲望而真正成为主宰，实现对自身的超越。一方面，天道、天理具有 内容都能从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追求中找到思想来源，这对于中国 超越性，但它却是可以经由现实的道德实践而达到的“彼岸”。传 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完善具有积极意义。唯有如此，才能用社会主 统文化在天道与性命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使主体在实现其道德行 义核心价值体系来引领当今社会思潮，形成社会共识。 为时产生崇高使命感，完成了对自我的超越，因而此岸世界为人们 ３、基于传统文化的信仰观，才能实现民族复兴形成独具特色的 建造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另一方面，道德要通过个人 中华文明 修养的不断完善与提高来实现。“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 首先，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国所特有的原创型文化，它产生于中 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礼记・大学》）可见道德修养是 华沃土，凝结着中华各族文化的精华，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和民族 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首要前提。而儒家学说中的“仁、义、礼、智、信” 风格，其独特的个性、的品格和顽强的生命力，曾支撑着整个民 都与个人的道德修养密切相关。由此可见中国传统文化中本来就 族领先世界达数千年之久，也是中国成为世界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 有将道德视为信仰的基本诉求。 延续的国家的根基，并使中华文明几千年一脉相承，虽历经劫难而 ４、以“天人合一”为终板价值关怀 不间断，源远流长而生生不息，是我们民族的血脉和灵魂，是维系国 人与自然彼此和谐的关系构成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终极价值 家统一和民族团结的精神纽带，是中华儿女携手发展的共同精神家 关怀信仰模式。道家主张通过自然无为实现与道相统一最终实现 园。继承中华文明的精华，才能留住中华民族永葆生机的“命脉”。 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这种和谐关系的实质是使人退回到混沌的 其次，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求精神力量增强民族文化的自觉和自 无意识的人与自然的自在合一状态，并以此达到人与自然和谐共处 信，才能展望未来，提升中国软实力，在世界民族文化中彰显独特魅 的最高境界 道家所倡导的无为境界以出世的方式得以实现。孔 力。 子的思想与老子恰好相反，他主张“有为”，以积极入世的心态来参 在市场经济和全球化的浪潮中，中国人的信仰正经历正前所未 与到自然的发展变化之中。注重人的自我实现以及对道德人格的 有的ｊ中击和挑战，每个人身上都肩负弘扬传统文化优秀品质的历史 追求。在改造社会的过程中人的主体地位不断得到肯定并最终成 责任。这是因为背弃民族传统文化，中国人无以面对历史，无以把 就了其独具特色的积极的入世精神。道家与儒家的不同价值取向 握现在，更无以开创未来，这更是因为我们肩负着实现民族伟大复 形成了中国信仰之刚柔相济、进退互补的精神结构，以不同的方式 兴的光荣梦想！ 实践着“天人合一”的终极信仰。 中国传统文化是中华文明五千年生生不息的历史见证者和亲 【注释】 历者。相比较西方文化，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每一个中国人来说， ［１］［美］２０２０年：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穷国家．蓝德公司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信仰观对中国人的影响则更为根深蒂固，长久而 报告，２０１０． 深刻。而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斩断自己固有的思想文化的根源，因 ［２］邓晓芒．中西信仰之辨［Ｊ］．福建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为它深埋于内心深处，更流淌在血液里。 ２００７（１）． 三、传统文化的精髓是当代中国信仰的灵魂 ［瑞］荣格．寻求灵魂的现代人［Ｍ］．贵州人民出版社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人们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不是随 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自己直接 马恩选集第４卷［Ｍ］．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６０． 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继承下来的条件下创造。”¨ 当代中国信仰 的重构应该是在坚持马克思主义信仰统领社会发展的前提之下形 【作者简介】 成包容并蓄的信仰体系。而这种信仰体系应首先建立在中国传统 刘 杰（１９７７一）女，陕西延安人，延安党校讲师；延 文化的基础之上。在当今复杂多变的新形势下，继承和弘扬中国传 安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党史． 《新西部》２０１３．１１期 一３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