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语文复习备考：全国卷现代文阅读Ⅱ 高考新题型特点
近几年高考语文全国卷阅读题每年都在悄然发生变化，这些变化一则是体现了命题者在落实新课标新理念方面做出的积极探索；二则“命题的变化趋势必然对教学产生或明显或潜在的影响”，对教学起着导向作用。
一、归类整合题型，把握试题特点
研读近五年全国卷现代文阅读Ⅱ的阅读题后，发现在选材上现代文阅读Ⅱ突破了原先囿于单一文本的考查，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群文阅读考查形式。往前溯源，群文阅读的考查始于八省联考卷金克木先生的《国文教员》及其自评文段。尔后落地，“2021年新高考Ⅱ卷现代文阅读Ⅱ选用的是废名的散文《放猖》和其自传小说《莫须有先生教国语》，形成了‘散文+自传小说’的群文考查样式”；2022年全国甲卷现代文阅读Ⅱ选用的是王愿坚的小说《支队政委（节选）》和哈里森·索尔兹伯里的纪实作品《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节选）》，形成了“小说+纪实作品”的群文考查样式。
而在单一文本的命题中也体现出群文阅读的影子，2019年全国卷Ⅰ现代文阅读Ⅱ选用的是鲁迅《故事新编》中的《理水（节选）》一文，考查“故事”与“新编”的联结；2022年全国新高考Ⅰ卷则沿袭了《理水》的故事新编的文本样式，切口更小，改编历史故事中人物的身份又推陈出新。二者皆以史实为叙述框架和历史背景，但在艺术手法上各有风格地重塑历史故事和人物形象来实现作者的创作意图。
基于群文阅读的选材特点，命题也相应出现新格局，两种新题型应运而生。一种新题型是比较类题型：或是比较同一内容不同文体之间创造出的艺术效果差异，如2022年全国甲卷第九题；或是比较同一内容改写前后的艺术效果差异，如2022年全国新高考Ⅰ卷第九题和2019年全国卷Ⅰ第九题。
另一种新题型是“命题人把中外某个文学理论、某种文艺思潮或者某位名人的观点嵌入题干，把它们作为理论支架引导学生理解文本，从而
要求学生‘据理解文’”，以此强化理论与创作的互证。互证类题型可分为两种，一种如2020年全国卷Ⅰ第九题，试题要求根据某一理论主张分析另一文本中的现象及艺术效果，即“以文释理”；另一种试题则要求结合某一文本中的现象阐释说明某一理论主张，即“为理找佐证”，如2021年全国新高考Ⅱ卷第九题。
上述试题的考查形式体现了命题上的探索和突破，也反映了全国卷新高考现代文阅读Ⅱ对新课标、新教材、新理念的落实，为备考策略以及教学改革指引方向。
二、转换命题语言，聚焦考查目标
“传统”的现代文文学类文本阅读命题方式，往往涉及人物形象的解读、赏析划线句、分析某一情节或标题的作用、鉴赏某一艺术手法等，考查目标较为单一。与此同时，在备考中也形成了针对性强的“答题模板”和“答题术语”，运用这些“公式”就能得到可观的分数。而全国卷现代文Ⅱ中新题型的出现，原先的“答题模板”和“答题术语”纷纷失灵，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脱模”。究其原因在于其命题形式的新颖及考查目标的综合。基于这一事实，为深入理解命题者的命题意图，笔者引导学生转
换以上五道新题型的命题语言，以期破除陌生化试题，明确考查目标。
解析：这道题属双文本交互的题目，考查文体特征及表现手法。首先在宏观上明确两个文本各自的文体特点，能够区分小说与纪实作品的不同文体特征；其次在微观上能从人物塑造手法、情节内容、表达方式等角度分析二者的差异。
转换命题语言：①明确文本一和文本二分别属于什么文体；②二者在人物塑造手法、情节内容、表达方式等艺术手法上有何差异？
解析：本题在题干中告知原版“渔夫拒剑”的故事，冯至的改写属于“故事新编”。其涉及到两个重点，一是比较改写前后因人物身份、渡人目的、结局的不同塑造出的不同渔夫形象特征。原故事中的渔夫侠肝义胆，主旨较为单一，而冯至的改写产生了更多元的解读；二是探究改写带来的“文学效果”，作为次要人物的渔夫，在改编之后，对主人公形象、小说的主旨、表现手法及文化内涵等都产生影响。
转换命题语言：①对比改写前后的两种不同渔夫形象；②改写后的次要人物对主要人物、情节发展、叙述节奏、表现手法、主题意蕴等有何作用？
解析：本题考查探究作品的创作思想和艺术手法能力。“用文本二的莫须有先生的‘教’到文本一‘我’的写，从教师的理论到学生的实践，多重设题，从而让考生对文本有着更深刻的理解，对作者的写作角度也有更多层次的认知。”首先明确题干中“能懂得小孩子的欢喜”的内涵，是要明了小孩子的生活现状和喜怒哀乐。其次关注创作过程，应从创作的选材、写作的口吻、创作的心理等角度来呈现创作过程。作者将原本严
肃、庄重的习俗用孩子的视角来看，引导孩子写自己喜欢的事物，抒发自身的感受。
转换命题语言：①如何理解文本二中“能懂得小孩子的欢喜”的内涵？②文本一如何在选题、视角、叙述口吻、创作的心理等创作思想和艺术手法上体现这一内涵的？
解析：此题用理论去阐释情节，再从情节去反证理论。首先须要紧扣理论关键词，理解“冰山理论”的概念内涵，明确“本小说正是只描写了这露出水面的八分之一”指向的情节内容，以及没有露出水面的八分之七指向的情节内容；其次分析文章情节“露”与“藏”的安排起到的作用，结合文本从小说的情节构成、表现手法、人物形象、读者效果等角度进行分析，以此明确文学创作的内容与创作理论之间的关系。
转换命题语言：①指出哪些是文本已告知的情节，哪些是文本隐藏的内容；②情节的“露”与“藏”对小说的情节构成、表现手法、人物形象、读者效果等有何作用？
解析：《理水》以“大禹治水”的故事作为叙事框架，在叙事背景、具体细节、语言风格、表达方式上融入了鲁迅独有的风格，进而重塑了人物形象和历史故事，以此实现作者的创作目的。首先明确“故事”和“新编”各自的情节内容，其次从遣词造句、人物、艺术手法、时代背景、主题内涵等角度分析其呈现出的“非古非今、亦古亦今”的特征。
转换命题语言：“①故事”和“新编”分别表现在哪些方面？②本文在语言、人物、情节、主题上体现出怎样的特征？
在命题语言的转换中，帮助学生聚焦全国卷现代文Ⅱ丰富的命题点，它涵盖了人物、情节、环境、主题、语言、手法、读者、文体等维度。
试题已然突破固化的命题形式，更加开放自由，“强调的是立足文本情境，因文设题，随文布点，强化对选定文本即‘这一篇 ’的考查，淡化考生答题的套路化模式化，引导考生在‘这一篇 ’的文本情境下深入阅读文本，把握文章个性特征”。意在引导学生建构独特的阅读经验，提升阅读鉴赏能力，以此养成更高阶的审美品位。
三、深入文本追问，建构探寻路径
突破审题障碍，转换命题语言，可帮助明确考查角度，但是否答得出来，还要深入文本的褶皱中去读懂。以2022年全国新高考Ⅰ卷第九题和2021年全国新高考Ⅱ卷第九题分别作为比较类题型和互证类题型代表，深入追问，探寻解读文本的路径。
路径一：明确对象，探究异同
《江上》选文部分主要写的是逃亡路上的伍子胥被大江阻隔，遇到陌生的渔夫相助，得以渡江的故事。这道题的解读基础是渔夫形象，可以从行为、结局、目的、身份等角度进行对比改写前后不同的渔夫形象。改写前的历史故事主要表现渔夫的侠肝义胆，作为义士，“明知”伍子胥身份而冒死救他渡江，为消除其疑虑在拒剑之后选择自尽。而《江上》中的渔夫是普通人，一个“疏散于清淡云水之乡之人”，他不求名利，渡伍子胥过江乃顺便偶然行为，拒剑之后则翩然离开，写出了渔夫的平凡和安宁。
追问：原故事中渔夫是义士，义士有何特质？义士救助伍子胥不好吗？为什么要改写成一个普通人来救助伍子胥呢？
解析：义士具有侠义精神，能仗义助人。义士救助伍子胥从情理上说似乎是理所当然、合情合理的，在读者预设之中。但本文将渔夫改写成一个普通渔夫救助一位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故事，更能体现其善良、淳朴、有担当、有人情味，体现了平凡人恩惠的“博大”，赋予历史故事新的内涵。
路径二：关联人物，抓住关键
一个普通的渔夫救助了伍子胥，其对伍子胥也产生了影响，这是什么样的影响呢？可以从原文中圈画关键词句，关联起两个人物。如：
该题通过次要人物改写前后的变化，旨在考查对主要人物的影响。在遇到渔夫前伍子胥的心境是愤恨不平的，他回忆起父兄之仇时，复仇心情膨胀，激发其复仇的愿望。但在渔夫平静、豁达的歌声中舒缓了他内心的仇恨，渔夫不仅摆渡伍子胥过江，还摆渡了他的灵魂，进而使伍子胥对渔夫产生感恩之情。
追问：伍子胥说“你渡我过了江，同时也渡过了我的仇恨”，渔夫对伍子胥内心产生了影响，那么伍子胥真的放下仇恨了吗？
解析：渔夫 “疏散于清淡的云水之乡”，是伍子胥在逃亡过程中所遭遇的另外一种人生。伍子胥原先的复仇心里在山水间得到短暂的休憩和片刻的安适，这是一个平凡普通的陌生人带给他人的生命启发，同时对读者也产生了对生命的思考。一个是恬淡的人生，一个是生命的沉重。将渔夫改写成普通人后，与整日整夜浸在仇恨里的伍子胥形成对比，更突显伍子胥思想的变化，由原先历史故事中惊险的人物间的冲突转向主人公内心的精神建构，具有启示意义。
路径三：勾连回顾，强化文体
改写后放弃原先叙述惊险的情节，其叙事节奏也相应发生了转变。原历史故事的叙事节奏较快，波澜起伏，人物矛盾冲突集中，也是传统
小说情节叙述的基本特点。但小说文本为了充分展示伍子胥在行进过程中的所见所思，在叙事节奏上进行了散文化的处理。“从故事的传奇性到平淡性的变化角度，突出现实寓意的不同。”引导学生勾连回顾在学过的小说中是否存在类似的叙事手法。如统编教材中《百合花》《荷花淀》等小说都体现出了类似的叙事特征，从文体特征来看可归为诗意小说。其文体特点在于淡化叙事，虚化人物，构建诗意语言，营造意境，突出叙述主体的感觉、情绪。
追问：改写前后的叙事节奏有何不同？改写后体现了小说叙事上的什么特点？
解析：相较于原故事情节的波澜起伏和扣人心弦，改写后故事的传奇色彩减弱。《江上》写得本是逃亡惨事，但在冯至先生的笔下却更显得如此诗意，渔夫渡人后拨转船头翩然而去，增添了隽永意味，变得灵动，多了沉思。“伍子胥的一路漂泊（人人都会经历过的生命处于‘抛掷’的过程），于危难中抉择，于停留中坚持，于陨落中克服的高峰体验，尽情倾泻。这是诗，是诗的小说。”这种散文化叙事节奏，舒缓迟滞，使伍子胥逃亡这一故事充满诗意色彩，诗意气质弥漫在散文化的叙事节奏中。全文在最后一句“他再一看他手中的剑，觉得这剑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他好像是在替一个永久难忘的朋友保留着这支剑”中收束，让人感到好像渔夫的灵魂注入到了剑中，将会一直陪伴着伍子胥，给人无限遐想，赋予小说更丰富的内涵。从文体特征切入考查小说，也成为了一个新的命题点和方向。
路径四：还原转换，交互印证
《莫须有先生教国语》交代了自己在小学教书经历及写作的主张，以及写作下水作文《放猖》的由来，他亲自示范，可见其在引导小孩子写作时的良苦用心与示范性。如何理解题干中“能懂得小孩子的欢喜”的内涵，需要“还原”到文本二原文中，“莫须有先生教国语，第一要学生知道写什么，第二要怎么写，说起来是两件事，其实是一件，只要你知道
写什么，你自然知道怎么写。要小孩子知道写什么，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自己是小孩子，你能懂得小孩子的欢喜你便能引得他们写什么了”。所谓教小孩子作文首先要明白“只要你自己是小孩子”的内涵，就是用孩子的眼光观察世界，用孩子的思维去思考世界，用孩子的口吻去描述世界。其次解读“能懂得小孩子的欢喜”的内涵，就是要明了小孩子感兴趣的生活和他的喜怒哀乐。然后在追问中将文本二的主张“转换”成文本一中的创作实践。
追问：“《放猖》文本中严肃、不可亵渎的巫祝祭祀之事何以传达出温情、亲切、愉快的意味呢？行文何以褪去了祭祀鬼神的阴森、崇敬、神秘的色彩呢？”
解析：作者将“放猖”习俗置于童真未泯、稚气天真的孩子的眼底，用儿童纯真的视角展开观察，消解了成人眼中的郑重严肃和不可亵渎。用孩子的口吻讲述心理变化，表现内心对“放猖”的猖兵感受到的神奇和内心的羡慕，欢快热闹过后的落寞，以及再见昨日的猖兵时的破灭感等，印证了“能懂得小孩子的欢喜”这一主张。
从转换其命题语言，再到推求生成过程，寻找读懂文本的路径，赋予真题训练的意义，以此形成解题的关键能力。
